南川川、

我始终记得,那个盛大的夏天和汹涌的人潮,在高高的台子上,两位男孩逆光而立眉眼弯弯,告诉我们要注意安全❤️

【白宇x朱一龙】春潮 完结章

龙哥是小白的幻梦,是爱情抛物线的顶端,可是梦终究会醒,抛物线终究会落下,梦醒后、落下后,他们只能拼一拼破碎的心,拼命挤出一个微笑来面对这个现实💔

其实如果真的能被自己喜欢的人当成幻梦、当成云端,也不算太亏,起码可以在自己迷茫无助时想一想自己和自己挚爱不顾一切不顾世俗的私奔


_AutumnDays:

千言万语,千辛万苦,春潮至此完结。


纯虚构作品,请勿上升真人。




1/0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星星成群结对站立身后。




  白宇的手本能一般地去找朱一龙的手指,飞快地十指相扣后他听见朱一龙咬得格外严重的那四个字,“白宇,快跑。”


  语言功能却好像总在大事来临前失效,他张开嘴又关上嘴,半个字冒不出来。他只是看着他,用力地看着他,在那双总是令人读不懂情绪的漂亮眼睛里找到笃定。


  朱一龙从天台岌岌可危的栏杆上一跃而下,在他双脚落地的瞬间白宇撒开腿就跑。跃过层层堆叠的废旧杠杆,穿过泥泞满满的个个轮胎,像情爱小说里的人物跨越刀山火海,只为在时空重合的瞬间碰一碰指尖。


  


  他们飞快地在楼梯上奔跑,白宇在前,朱一龙在后,手牵着手。像是初中男生抢第一个冲进食堂,也像孤胆英雄豁出命去向理想国奔逃。


  从单元门里杀出,绕出老街区,武汉市两排绿树之间的林荫道上出现了两位年方三十的少年。他们把一切都丢在风里,只注视着手掌摩擦间蒸腾出的热量。


  雨水恰到好处地开始滴答滴,打湿头发,淋湿衣服。


  白宇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侧过头去去看身后气喘吁吁的朱一龙,确认他泪中带笑。他们在这三天里说了平生最多次的“跑啊”,头一次知道原来有一种逃避这么勇敢,而有一种勇敢其实是一次逃避。




  冲啊。




  朱一龙好像一直在呢喃着这两个字,让白宇不自觉地加快步伐。雨越下越大,他们的奔跑看似漫无目的,白宇在人生地不熟的武汉街头不问就里地甩开两腿,沿着记忆里的方向冲往那间老旧的公寓,那是他们的永无岛。


  跑着跑着,白宇觉得自己把整个世界都甩在了身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轻得像一根羽毛,顺着春风卷入空中,再跟着柳叶的方向旅行。


  他的视线被雨水填充,几米内都是一片模糊。


  他觉得他和朱一龙相握的手越来越无力,好像有一个真空吸尘器在抽取他们的力量。他不敢回头看,怕一头巨大的恐龙正动地而来,在他们身后张开血盆大口。


  


  白宇打算好了,如果恐龙肚子饿了,他就自愿给它当晚餐。


  如果恐龙胃口特别大,朱一龙也逃不过它的魔爪,那有自己垫肚,他至多是顿夜宵,还能多看几个小时的星星。




  单元楼近在眼前,他们只需要一脚踹开这扇门,蹬蹬蹬跑上六楼,打开门躲进去再反锁,一切就都有了着落。


  白宇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炸裂开来,两万五千里的漫长跋涉终于有了一个休息站。他加足马力向楼上冲去,一步跨三个台阶,生怕迟缓一步就有危险。


  而,当他精疲力竭地冲到六楼时,他发现自己的掌心里没有朱一龙,只有一把钥匙。




  那是这间房子的钥匙,由朱一龙保管。




  在白宇为两个人的前程奔波劳苦,甚至做好了大无畏的牺牲准备时,朱一龙与他失散了。是他松开了白宇的手,用钥匙替换了自己的指尖。


  当白宇踹开门,冲到窗台时,只看见:


  南方、晚夏、大雨里,有个单薄身影逆行而去,迎着一片漆黑的天空,反方向走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坚定决绝。


  


  白宇忘了去拦,不想去拦,不忍去拦,无力去拦。


  他想生气,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马克杯,他猛冲过去就想要砸碎他。可拿起一看,那是他们前天在文化街地摊上买的,五十块钱一对,可以刻字。他和朱一龙咯咯笑着,头碰头地盘算了半天,最终选了“龙哥”和“宇哥”。


  结果白宇一回家就翻脸不认人,自己找了根黑色马克笔在朱一龙的“龙哥”杯上歪歪扭扭补了四个字,是我老婆。


  这是他的杯子,白宇的拇指摩擦过粗糙的杯子表面,又重新把它放了回去。


  摔了它,他渴了用什么喝水呢。




  他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终于在卧室里找到了他的宇哥杯,猛地砸在了地上。


  那一口在胸腔最柔软处缠绵的怒火,裹挟着破碎的玻璃,从心尖掏了出来,连着血肉化在了二十五块钱的马克杯里。




  白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应该发怒,还是应该低头认命。


  那个小心翼翼躲避的真相,那个心如明镜却默契规避的结局,在股市达到最高潮的时候轰然来临。所有的城墙都塌了,童话都灭了,神死了,爱情变成了灰烬。


  他只能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在地上,再把地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在床上。他声嘶力竭地咆哮,咆哮后又是最软弱无能的哭泣。他就着冷水管咕噜噜咽了一肚生水,于是这一夜里他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睁眼就有泪流,哭累了就会睡着。




  你怎么跑了呢?


  




  再醒来时,门铃在响。




  白宇睡梦里惊醒,迷迷瞪瞪地把门撞开。在冷风兜头吹过时,他偷偷在心底祈祷,如果是他,愿意吃素十年。


  结果冲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湿着长发,晕了妆容,难得一见的平底鞋上满是泥泞。她身后有个巨大的红色拉杆箱,正蹲在地上,一只手托着麻木的手臂一遍遍地摁门铃。


  门打开的瞬间,女人的眼睛里光芒盛开。


  像拥抱一个玻璃娃娃一样,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试探性地触摸他的臂肘,“老……白宇?”


  她曾经喊他老公的。




  得到了男人的点头确认,她一下子放下了心似的,猛地扑进他的怀抱。如同从前千万次做的那样,用她的鼻尖摩擦白宇的鼻尖,纤弱的小臂紧环着他的腰。


  那小水蛇一样的软娇娘阔别多时,身上却不再是旧日从不离身的高级香水,而是一种跋涉的辛勤,混着南方浓重的夜雨味道。


  白宇的手本是麻木地垂着,却在看见她红肿的双眼时骤然回应了她的拥抱。


 


   “你跑哪儿去了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断断续续的泪水打在他的脖颈,断联三天的后遗症开始铺天盖地涌来。白宇望着她,相恋五年,他自认见过她一万种情态,却没有哪一种如同她今天这样,坚硬里包裹着脆弱、虚惊一场里携带着歇斯底里,像个只知道爱他的傻瓜。




  昨夜被遗弃的苦痛立刻发作,最好的良药就是怀里人的拥抱。


  他的声带似乎都遗忘了那两个字的发音,吃力地挤出:“萌萌……”




  女人抱着他,驾轻就熟地揉搓着他的脊椎。白宇生得单薄,她最知道怎么让他觉得自己被安全感包围,“在呢,我在呢。”


  “地址是他告诉我的,我立刻订了今天最早的飞机来武汉。我们四处找你,我本来想在西安找找的,我在西安机场知道你在这儿,立刻就来了。”


  


    “他不要你了,让我来把你捡走。”


  


  “不哭了,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什么都不要怕。”




  白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句“他不要你了”在他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循环播放,一次又一次。他都能想象出那人抿着唇,冷着眼,低着语调,一字一句地宣判自己:白宇,我不要你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冷夜里的孤儿,缩成一团。刘萌萌走来牵着他,说跟我走吧。他警惕地转着眼珠,哽咽着说,没有人要我。


  刘萌萌说,怎么会没有人要你呢?你不是孤儿,你只是离家出走的坏小孩儿。




  想到这儿,白宇的泪又掉下来一颗。


  在一间电影院,有个人也曾经又好笑又无奈地,在他唇上温柔地啄一口,叫他“坏小孩儿”。




  你怎么能不要我了呢?


  明明我都准备好了,决心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一条路走到黑的,你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白宇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楼下的。刘萌萌给他收拾了东西,整理成一个箱子,然后扶着他下了楼,楼下有车停着送他们去机场。


  后座上的白宇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好像怎么也流不完。朱一龙总说他看起来厉害,骨子里又柔软又幼稚,超级容易被欺负。他想,所以你才欺负我吗?


  一颗又一颗滴答着滑落,无需交接棒就立刻有下一颗涌出。他抬手去擦,整个手掌都是湿润。他索性破罐破摔,任由泪流。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梦。


  他却把梦当真相来过。




  白宇觉得自己真的只是看起来厉害,骨子里比谁都幼稚。那个看起来不厉害,骨子里却成熟的人断舍离得如此痛快,他比不上。


  


  他狼狈不堪,却死活都要把话说出来,前言不搭后语。


  “我来武汉的时候下雨了,我们在街上亲嘴了,我那时候好爱他,我好喜欢雨。”


  “昨晚也下雨了,好大的雨,他没了,不见了,我讨厌雨,我最讨厌雨,我恨雨天。”


  “我不想再骑自行车了。”


  “我讨厌武汉,武汉好冷,武汉,武汉,这个名字念着都是苦的。”


  “他还会再吃热干面吗,他不要再吃了,或者,或者只能他一个人吃,不能两个人吃。”




  刘萌萌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一般地问,“那他对你而言是什么?”




  是阵雨,是流行性感冒,是所有短暂而美丽的事物。是梦,是幻境,是乘坐时光机器来到二十八岁的勇敢,是疲惫也是灿烂。


  白宇昏沉着头脑,他的手抬起又落下,在空中画了一道高中时代的抛物线。


  他指着那虚无线条的顶端,说:“他就是这个。”




  是爱情曲线的最高点。




   抵达机场后,刘萌萌把白宇交给等在一边的助理,说自己还有一点事情要做,请他先把白宇带进机场吃点东西。


  两人离开后,她看着那从主驾驶座上走下来的人,朱一龙眼圈泛红,神色悲怆。




  她沉吟半晌,最终先开了口:“刚才那个问题,算是你帮我这么多的答谢吧。如果你决心放弃了,这也算个念想。”


  女人比划着重复白宇的答案,指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指着抛物线顶点说:“他说你是这个。”接着,她耸了耸肩膀,“我不懂你们的暗语,你自己理解吧。”


  朱一龙靠着车门站着,他目送女人消失在自己视野的尽头。她好像很辛苦,却也好像很幸福。他突然想,白宇怎么这么好运,总有人爱着他。




  以他知道、不知道的方式,在他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盛大地、深沉地,爱着他。




  那晚天台,他的漆黑长夜亮了。


  他看见了白宇的心,红的、热的,里面装着的都是无畏的爱情。他在那一瞬间达到了满足,从此以后不要求其余任何的回馈。他知道他的爱情没有落空,而是成为了这个夏天的标本。


  他在雨夜里奔跑,觉得自己有一双翅膀。他飞越关山万里,贪婪地想与他再多一刻相处,却仍在最后关头无可奈何,目送他奔跑而去。




  整夜,他在父母家门口坐着,慢慢地睡着了。两个老人一句话也没有问,他也就一句话也没有说,抱着一肚子沉默直至天明。


  然后打开了关闭三天的手机,拨通刘萌萌的电话,拿走了门口鞋柜里的备用车钥匙。


  他对刘萌萌报出了自家的地址,承诺会在武汉机场等她。他话不多,只是反反复复地强调,你一定要告诉他是我不要他了,不然他是不肯好好过日子的。


  刘萌萌反问,那你到底要不要他?


  “如果你不要他了,全世界都不要他了,那我要他。”


  “可是,只要你肯要他,或者任何一个真心爱他的人肯要他,那我就让。”




  走进机场的刘萌萌没有回头,她只是想起挂断电话前的一个问答。


  她问,你这么做图什么?


  朱一龙说,我图他好。




  “这个世界上,所有真心爱他的人都能让他笑,只有我,我爱他会让他痛。”


  




   二零一八年二月娱乐头条,爆出白宇夜宿刘萌萌公寓,两夜不归。配图是白宇上身赤裸站在女方家的落地玻璃窗前喝水,刘萌萌走来拉上窗帘。照片清晰,五官明朗,翻案无望。


  恋情板上钉钉,郎才女貌。


  白宇在公司会议室里出神半日,枯坐无声。思虑良久,离开会议室,打了一通尘封已久的电话。


  嘟、嘟、嘟,他听着忙音,不抱有任何被应答的奢望。


  意外地,对方接了。




  而空气里是漫长、漫长的沉默。




  最终等来一句,“白宇,你相信下辈子吗?”


  


  白宇不知道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错,他竟然自作多情地觉得朱一龙在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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